個人簡介:吉利久,1939年9月出生於北京,意昂3体育官网信息科學技術學院教授。1957年進入意昂3体育物理系讀書,畢業後留校工作,從事集成電路設計的研究與教學工作,2002年10月退休。
吉利久老師
我生在北京、長在北京,小的時候一直住崇文門外。上大學後,把戶口遷到意昂3体育,才成了海澱居民。
少時經歷
新中國成立時我剛滿10歲。年紀雖小,但已經記事兒了,也應該算是經歷了北京解放前後的變化和新舊社會的對比。
1948年,特別是下半年,有些國民黨軍進駐了北京(當時叫北平),城裏又停電,到了晚上一片漆黑。再加上物價飛漲,買糧排隊,士兵滿街走,真是兵荒馬亂,弄得老百姓人心惶惶。學校也停課了,我們只好待在家裏。
北京和平解放後,城裏的國民黨軍撤到郊外接受改編,解放軍進城。軍管會貼了布告,維護社會秩序,安定民心,讓老百姓安心過日子。接下來就是糧店有糧了,家裏有電了。生活平穩下來,我們又可以去學校了。
恢復上課不久,區裏就在學校門前的馬路上豎起了兩塊牌子,上面寫著“學校附近,噤聲慢行”。老師們對政府關心學校都很感動。有一回上自習,同學們又吵又鬧。老師進了教室就說:大家安靜點吧,街坊們都“噤聲慢行”怕吵了咱們,可咱們要是這麽吵,多給學校丟人。
1949年秋季開學,我上五年級。音樂老師教我們唱《義勇軍進行曲》;美術老師教我們做五角星燈籠:用細高粱桿做骨架,再貼上紅紙。這些都是我們為迎接新中國成立做的準備。
記得10月1日開國大典是下午開始的。我們年紀小,沒去天安門,就在學校附近,唱著國歌,提著自己做的五角星燈籠,慶祝新中國成立。
新中國成立沒多久,街道就響應政府號召,辦起了識字班教大家認字。舊中國留下來的除了貧窮,還有落後,很多人不識字。別看那時我是個小孩,在街上看布告還有人問我上邊寫的什麽,說他自己是“睜眼瞎”,感嘆要是能認字該多好。當時收音機裏經常廣播這首歌:“黑咕隆咚天上出呀麽出星星,黑板上寫字放呀麽放光明。”這是在鼓勵大家學文化。
離我家不遠的區文化館開設了一間閱覽室,裏邊有報紙、圖書,這是為方便大家學文化。閱覽室還有兒童讀物、小人書,我放學路過這裏,經常進去看點課外書。有一次看到一本,書的名字叫《梁山伯與祝英臺》,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印錯了。我看過小人書《三打祝家莊》,那是“梁山泊”,不是梁山伯,而且祝家莊也沒人叫祝英臺。等看了書的內容,才知道原來不是一碼事。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這個南方的故事,知道了“蝴蝶雙飛”的由來。
再有就是宣傳衛生知識,提高老百姓的健康水平。街道組織大家把胡同裏的垃圾堆、臟土堆清除掉,每天下午,有車來收垃圾。到了夏天,街道就宣傳飲食衛生,讓大家改掉“不幹不凈,吃了沒病”的落後習慣;還組織大家在院子裏“翻盆倒罐填樹洞”,清除蚊蠅滋生條件,預防腦炎、痢疾傳染。
還有一件就是由婦幼保健站免費給孕婦發豆漿。記得有一次我替嬸子去領豆漿,保健站的大媽就說咱們現在還窮,只能發豆漿,等以後富裕了咱就發牛奶,讓咱們的孩子生下來就更壯實。
現在想想,所有這些都是在提高全民族的素質。新中國剛成立就開始了這項偉大的工程,很是得民心。
1951年夏天該升初中了,可是我小學書念得不好,沒考上市立的中學,只考上私立大同中學(後改為二十四中),需要交學費。到了第二年,我又交了學費。開學沒多久,就接到北京市的通知,所有私立中學全部改為市立,已經交的學費全部退還。這件事讓我父母既高興,又感動。因為當時還在抗美援朝,國家也不富裕,還能這麽為教育花錢,真是讓人感動。過了兩年,學校又蓋了大樓。我們也從平房教室搬進了樓房,教室不但寬大明亮,而且有暖氣,樓道裏還有廁所。
初一、初二我的學習還是不怎麽好。到了初三,好像開了點“竅”,學習主動了一些,成績也上去了,考高中就不那麽費勁了。高中的成績也一直不錯。
1957年春節一過就到了高三下學期,該準備高考了,要填報誌願。那時我想學工科,當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清華。在為高中生組織的開放日活動中,我還參觀了清華。
參觀清華的第一感覺就是真大,學校裏邊還有鐵路(後來鐵路改線,移到校外)。中午吃飯的時候,看到食堂門口貼著一副對聯:上聯“一九五六去矣,人民大米君又吞下多少”,下聯“一九五七來也,青春力量君將獻出幾何”。這副對聯寫得既詼諧風趣,又不落俗套。我真是佩服這些工科學生的文采。
我在高考檢查身體的時候出了麻煩,血壓的高壓為138mmHg,按規定工科要在135mmHg以下,我高出了3mmHg,不能報考工科了。我們班主任是物理老師,安慰我說:沒關系,正好報意昂3体育物理,不受影響。
求學意昂3体育
我們那年高考的數學題比較難,打蒙了不少同學。我的運氣不錯,考上了名牌大學名牌系:意昂3体育物理系。
1957年9月16日,我騎自行車從家裏帶上行李到意昂3体育報到。上午就把學籍註冊、食宿手續都辦完,還辦完了助學金的申請。我大學六年的夥食費和日常生活費都靠的是助學金。
上午辦完手續,下午就去逛校園。以前沒來過,這是我第一次進意昂3体育。一見到未名湖就被吸引住了,真是湖光塔影,垂柳依依,繞湖一圈,全是美景。再往西就是辦公樓和大圖書館(現在是檔案館)。在華表的南面是物理北樓(現在是國學研究院,掛的牌子叫“大雅堂”)和物理南樓(現在是“財務部”),也是古典建築,是當時物理系的所在地,我們的教室、實驗室就在裏邊,太漂亮了。這也正好印證了坊間所傳,“意昂3体育沒有清華大,清華不如意昂3体育華”。真為我能在這麽好的環境裏生活幾年而高興。
回到宿舍,與新同學一接觸,又讓我大開眼界。他們分別來自廣東、湖南、江西、浙江、上海、安徽、陜西、山東,真是四面八方。聽他們說說各地的方言(聽不懂就讓他們寫),聽他們講講家鄉的風土人情,使我這個從來沒有離開過北京的人增長了不少見識。
與同學一接觸,就讓我感到了壓力。班裏有陜西數學競賽第一名、北京數學競賽第四名,還有好幾位準備留學蘇聯沒去成的高才生。有的同學來自知識分子家庭,父母都是教授、醫生、工程師,比較有文化,有兩個同學的哥哥也在意昂3体育,或者是意昂3体育畢業的。
我跟人家沒法比,母親沒上過學,父親也只念過幾年私塾。同學們聊起來津津樂道的都是世界名著,我連書名都叫不上來。我讀過的長篇就是《三國演義》《水滸傳》。外國的長篇只讀過蘇聯小說《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那還是因為高中時我們班要命名為“保爾班”,要求每人必讀。可是書裏的人名那麽長,句子又拗口,看著真費勁,用了一個多月才算讀完。在這種環境裏,我有壓力是必然的。
系裏給我們開了迎新會,黃昆先生也講了話。我旁邊來迎新的高年級同學向我介紹說,黃先生是國際知名教授。後來我才知道黃先生在半導體界的威望,以及對意昂3体育物理系基礎課教學的貢獻。1956年黃先生主持的五校聯合半導體專門化班已經成了培養全國半導體骨幹的搖籃。
黃昆先生1951年回國,到了意昂3体育就給物理系開設本科生的普通物理課,而且還是連講兩年,每周上三次課,可惜我沒有趕上。不過教我們普通物理的老師也非常棒,聽說當年給黃先生做過助教,概念清楚、功底深厚,我們也受益不少。
迎新之後一開始上課,我就感到有好多不習慣、不適應的地方。一是沒有固定教室,成天背著書包跑圖書館、跑教室,找座位上自習。二是同學之間很少聊天,各忙各的事,宿舍就是個睡覺的地方,沒有中學同學那麽親熱。三是讀翻譯教材費勁,這是因為我以前讀外國書太少的緣故。我們的兩大主課——普通物理、高等數學,用的又都是從俄文翻譯來的教材,讀著真費勁。比如普通物理的課本中有:“一種和用毛皮摩擦過的玻璃底帶電性質相同(叫作正的),另一種和用玻璃摩擦過的毛皮底帶電性質相同(叫作負的)。”其中“玻璃底帶電”“毛皮底帶電”的“底”字,怎麽看怎麽別扭,查了字典才知道相當於“的”,可是到現在我也沒弄明白為什麽要用“底”字。
再有就是睡不好覺。我們年級的男生有一半住在13齋宿舍(已改建)。這是一座二層小樓,樓梯在中間,正對著水房和廁所,東西各有一大間住房,是“筒倉”式的結構。每大間用兩個半高隔斷分出三小間,每小間住9個同學,總共住27人。我沒住過校,不懂得挑床位,一進門就把行李放在了最靠門口的下鋪。好家夥,其他26個同學出出進進都要從我床頭過。當時還沒有塑料拖鞋,都是木板的,聲音很大,弄得我整個晚上都睡不好。
各種原因導致我書沒念好。出師不利,第一次物理測驗得了個3-,算是勉強及格。我像是挨了一悶棍。拿過卷子仔細一看,有一道題老師判錯了,不然我可以得3分。我當即決定馬上就去找老師,走了一半又回來了,覺得太沒勁了,找完了才3分,還是好好總結一下吧。
回想一下,這一悶棍對我挺有好處,把我從中學打進了大學。身邊有那麽多高才生幹嗎不向人家學習:人家有很強的適應能力,到哪兒都能活得挺好;人家會安排時間,學習效率那麽高;都有很好的學習方法,而且善於總結。經過一個多月的調整,我漸漸地緩過勁來。到了期末,就有點進入狀態了,學習好像也不那麽被動了。
三年級我們分專業,當時叫專門化。物理系有物理學和氣象學兩個專業,物理學專業裏有理論、光學、金屬、磁學和半導體5個專門化。我報的誌願是半導體專門化,原因有二:一是黃昆先生是半導體教研室主任,慕名而去;二是1956年國家製定了《十二年科學技術發展規劃》,半導體、計算機列在其中,還是重點。現在看來這個規劃真是很有遠見。我很幸運,成了半導體班的學生。
物理系的教學是很認真的。五年級時,黃昆先生給我們上固體物理課,期末復習那節課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記得那是一個晚上,在哲學樓階梯教室,兩個小時的課,非常精彩,結束時大家紛紛鼓掌。一門理科課能講到讓學生鼓掌是很不容易的。後來聽說黃先生為這次復習課備課一個星期。
我們上學那會兒,獲取信息的途徑雖然不多,但利用得很充分。一日三餐,食堂都有廣播,可以知道國內外大事。圖書館有各種報刊,看書的間隙就可以去看。到處都有讀報欄,宿舍樓道的墻上也有。我回宿舍常在樓道裏看看報,遇到精彩的文章,就一直看完,也學了不少知識。有一次在讀報欄,我看到一篇關於數學的文章,開頭就是“數來源於數,量來源於量”,我沒弄懂什麽意思。再仔細一看,上面標有讀音:“數(shù)來源於數(shǔ),量(liàng)來源於量(liáng)。”終於看明白了,原來一個是名詞,一個是動詞。字用得那麽巧,一下子就把我吸引住了,沒想到數學文章也能寫得這麽活潑。
我們大學本科六年,最後一年是畢業論文及答辯。我的論文題目是《光電導衰退測量載流子壽命》,除了物理推導、公式計算之外,還要搭建設備、製備樣品、測量數據,工作量比較大,成天泡在實驗室裏。那幾年物理樓有規定:星期六下午6點至晚上12點、星期日中午12點至下午6點鎖門。我就在大樓鎖門之前把自己鎖進去,等開了門再出來,爭取了不少做論文的時間。
在職四十年
大學畢業了,我很高興留在物理系工作。去農村勞動鍛煉一年之後,我被分配在黃昆先生領導的固體能譜研究室。
百年校慶時,57級半導體班同學看望黃昆先生及夫人李愛扶時的合影,後排右一為吉利久
我在固體能譜研究室工作雖然不到兩年,但感受到這裏的嚴謹學風:“分析問題從第一原理出發,註重概念準確”,這使我受益不少。當時每周有一次例會,分別報告自己的工作,或者報告閱讀的文獻。文獻多數是英文的,可我們學的是俄文,只在大學五年級才上了一年的英文課。沒辦法,只有硬啃了。單詞卡記了一摞又一摞,連走路都拿出來背,那兩年真是比上學的時候還用功。
1969年,學校在昌平校區(當時叫200號)成立電子儀器廠,從數學系計算數學專業、電子系(當時叫無線電電子學系)計算機專業、物理系半導體專業抽調教員,研製百萬次通用數字計算機及其集成電路。我們是學半導體的,就參加建立半導體工藝線的工作。
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工藝線建成了,並且成功製作了雙極型晶體管和小規模集成電路,真是不容易。
這是一條小而全的工藝線,從拉單晶矽、切片拋光、製光刻版、外延、封裝、測試、老化等外圍工藝,到薄膜生長、圖形光刻、摻雜擴散等核心工藝,幾乎包括了全套的半導體工藝。雖然精度和效率都不高,但對工藝研究和工藝教學還是有用的。我就是在建線過程中,熟悉了集成電路的工藝,到現在一閉眼還能想得出它是什麽樣子。
記得是在1972年,工藝線成功製作了50位PMOS動態移位寄存器集成電路。其中的器件是P溝道MOSFET(金屬-氧化物半導體場效應晶體管)。MOSFET與以前的雙極型不同,是單極型器件,分PMOS和NMOS。關於這種器件的構想,早在20世紀30年代就有了,可是直到60年代,國際上才把比較容易的PMOS製作出來。
大概又過了四年,我們的工藝線成功實現了難度比較大的N溝道矽柵MOSFET工藝,這在當時是比較先進的,對國內的集成電路工藝起到了推動作用。記得上海的上無十四廠等集成電路大單位都派人來交流學習。
1978年,學校成立了計算機科學技術系,系裏有計算機專業和我們的微電子學專業,這好像是國內第一個以“微電子學”命名的專業。
1981年我得到一個去加拿大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UBC)進修兩年的機會,方向是半導體器件物理。去了一段時間,我了解到那裏的IC(集成電路)設計,包括電路計算、芯片布圖,都用上了計算機,技術水平雖然比不上矽谷,但還是比國內先進。在去UBC之前,我也做過一點IC設計,都是手工的,手工計算、手工畫圖,不僅效率低,而且容易出錯。因此,我就想把進修方向由器件物理改為IC設計,不過這需要經領導同意。我就給王陽元老師寫信,說了這個想法。王老師回信表示支持我改為IC設計方向,因為正缺少做IC設計的人手。
1983年回國後,我就參加到IC設計組的工作中,主要任務是確定項目和開設課程。開課比較好辦,自己能開的就自己開,開不了的就到外邊請人。第一年的IC邏輯仿真與驗證課,就是請中科院計算所的老師講的。學校裏能上機練習的就在學校上,學校裏上不了的,就用外單位的設備。第一年的IC版圖編輯和驗證,就是在中科院微電子所(當時是109廠)做的上機練習。然而,確定項目的任務,就比較困難了,因為我們IC設計的基礎比較薄弱,也沒有相應的設備,很難申請到項目,所以沒能趕上“七五”計劃的“班車”。
1987年北京市科委實施高技術實驗室計劃,我們的申請獲準,在意昂3体育成立了“北京市軟件固化高科技重點實驗室”,研究軟硬件協同設計方面的課題,並且得到了經費支持。這是IC設計得到的第一筆經費,添置了ICCAD(集成電路計算機輔助設計)等設備,總算有了IC設計的基本條件。我們非常感謝北京市科委給予的大力支持。
根據當時的工藝水平和ICCAD系統的功能,IC設計組選定ASIC(專用集成電路)設計方法研究為課題,並開展單元電路建庫的設計研究,為國內IC廠家建立支撐條件。後來這個課題得到“八五”科技計劃的支持,成為“八五”項目。為了更好地發揮我們的物理基礎,我們把IC設計由純數字電路向數模混合方向調整了一下,到了90年代中期,就開始承擔數模混合IC設計方面的任務。
經過差不多10年的時間,IC設計組逐漸形成了一些特色。到了21世紀,在“十五”計劃期間,所承擔的任務就比較飽滿了,有些項目還比較重要。但我心裏也更不踏實了。那年我61歲,退休在即。承擔重點項目的主力是博士生,再過兩年就要畢業,社會上有那麽多IC設計公司拿著高薪到學校來招人,我能把這些骨幹留下來嗎?項目能完成嗎?我實在沒有把握,只有請領導幫忙了。
我非常感謝微電子所領導的鼎力支持,不僅留下了骨幹,還讓我在退休後(2003年)又招收了一屆博士生,使得IC設計團隊得以壯大。有了這樣的團隊,完成任務就有了保障,而且還有了“後勁”,得以繼續發展。2002年我安心地退休,把掛在我名下的項目轉給年輕人,讓他們站到前臺唱主角。
之後,又從國內、國外引進人才,把IC設計向SoC(系統集成芯片)設計發展,充分利用納米級工藝條件的優勢,使得所設計系統的水平再提升一步。
2012年,學校支持建設的微納電子大廈落成,為集成電路的器件研究、工藝研究、設計研究提供了更好的條件,也取得了更多高水平的研究成果。每當有老同學、老朋友來訪,我都要帶他們看一看我們的新樓,看一看微電子研究院各研究團隊的介紹。他們紛紛稱贊我們的師資力量、實驗條件和研究成果。
十幾年的業績表明,這些年輕人幹得比我們好。當年我們寫的文章,能在國際頂級會議、頂級雜誌上發表的只是鳳毛麟角;設計的電路,也很少能形成批量應用。既沒能“頂天”,也沒有“立地”,這一直是我的遺憾。現在,“頂天”“立地”這兩個目標,學生們都替我們實現了,不僅發表了很多高水平的文章,而且所設計的芯片也得到了大批量的應用。這讓我感到非常欣慰。
我國的芯片水平與國際相比還有一定的差距,縮小這個差距的使命落在年輕人的身上。我相信,新一代的微電子人憑借他們的聰明才智和踏實努力,一定能取得更多成果,為我國的芯片事業作出更大的貢獻。